盡管對男人有一百二十萬分不滿意，陶然也把嘴邊的話吞了回去。

她很清楚封明湛一步步走到今天不容易，如果不是他的堅持，早就敗給了封晟拋出的豐厚條件。

即便在他們結婚以後，他依然沒有借陶育群東風的意思，照舊勤勤懇懇的將律所的搞得紅紅火火。面對言氏集團的打壓，他都沒有依靠攀附去解除危機。

像他這樣的人，陶然沒有把握能說服他，自認他搬進萬和大廈的希望渺茫。

很清楚陶然是一番好意，但封明湛總覺得如果他答應陶然用辦公室入股律所，會讓他失去長久以來堅持的原則。

夫妻倆默契的誰都沒有再提這件事，默默把說服對方的意願壓了回去。

一周後的周五晚上，律協在麗晶酒店的宴會廳為年度十大青年律師頒獎，封明湛作為青年律師的代表需要上臺發言。

當天下午，陶然還在調侃他的演講稿中規中矩的恍若新聞聯播，可當她看到崔西準備的演講詞，更是大跌眼鏡。同樣是歌功頌德的演講稿，封明湛準備的那份就親民多了。

“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麽只賺錢，不圖名了？”看了一眼演講稿，封明湛愉快的享受陶然給他整理領結。

拿出一條新買的領結比了比，她還是覺得素色的比較好：“以前王侯將相加官進爵還要向皇帝呈交謝恩的折子，內容也是回顧從前、展望未來，然後便是大篇幅的表達報效朝廷的決心。所以，你要尊重傳統，並將他們發揚光大。”

“被你這麽一說，我心裏平衡多了。”封明湛微微轉動脖頸，覺得領結有點緊。

陶然會意的給他松了松，輕笑著打趣：“你這頭老牛還算有的救。”

“今晚會見到不少新面孔，恐怕不會那麽早脫身，你選的這雙高跟鞋恐怕會讓你吃不消。”看到櫃子前面的女士高跟鞋，封明湛提醒道。

看著西裝筆挺的男人，陶然越看越養眼，忍不住盯著看了又看：“新面孔是什麽意思？”

“有三家外資律所準備進軍A城，打開內地市場。聽律協的人說，他們今晚都會到。”說完，封明湛打開鞋櫃，拿出一雙六分跟的銀色水鉆高跟鞋，“就這個吧。”

“我還以為你會拿三分跟的給我呢！”故作不爽的嘟著嘴抱怨著，陶然卻愉快的把12分的高跟鞋塞進了櫃子。

“三分跟哪襯你？”封明湛看了看時間，催著她換衣服。

雖然她向來行動迅速，但今晚到的都是精英，他不希望陶然被比下去。

“外資律所來A城跑馬圈地，會不會選擇當地律所合作呢？”陶然背對著他開始換衣服，有一搭無一搭的問道。

“有可能。”封明湛也有同樣的想法，只是不知道外資進入A城司法界是好事還是壞事。

一直以來，A城最大的高曼律所是英國高曼律所吞並精誠律所之後，經過幾年的洗牌重組才有了今天的規模。

這些年，高曼幾乎壟斷了所有高端客戶，其霸道的作風和強勁的手腕讓很多中小律所望塵莫及。

前不久，高曼律所重金挖到了程恪和魏宗澤。

想來，高曼的管理層聽說另外三家外資律所即將殺過來，才不惜血本提前將業內最賺錢的律師搶到碗裏。

如果真是這樣的話，那麽接下來就有好戲看了。

“他們會跟你們律所合作嗎？”陶然夠不到後背的拉鏈，招呼封明湛過來幫忙。

把拉鏈拉好，他才玩笑似的說道：“泰和律所太小，他們看不上。”

“你不要這麽謙虛嘛！萬一他們找上你，給你開出年薪幾百萬的薪酬呢？”陶然與他的看法截然相反，認為他需要做好被挖墻腳的準備。

泰和律所雖然的名氣不響，但是撈金本領不容小覷。

萬一外資律所看上的不是泰和這塊招牌，而是律所裏的律師和客戶資源，那可就麻煩了。

而封明湛一開口卻是滿不在乎：“等他們找到我再說。”

見他對此沒有足夠的重視，陶然不免有些著急：“比別怪我滅不沒提醒你，律所除了你、陶川和舒顏，崔西和高尚也很有實力。要是他們被挖走了，我看你和陶川去哪兒找這麽好的助理！”

“這個色系的首飾不襯你的禮服，換這套。”封明湛拿走她的手裏的項鏈，故意轉移話題。

知道他心裏有數，陶然卻很不喜歡他顧左右而言他的態度，捏著他的鼻子追問：“我說的你聽到了沒？”

“一個字都沒漏掉，要不要我倒著覆述一遍？”封明湛一臉無奈的看著她。

從他臉上讀出了不耐煩，陶然怏怏的自我解嘲：“好了好了，我不管了，免得讓你覺得我早更。”

封明湛笑而不語，拿了另一條項鏈給她戴上：“後天下午安安回來，你明天別忘了讓鐘點工提前給她整理房間。”

他一句驚醒了小迷糊，陶然猛然意識到忽略了多重要的事情：“你不說我都給忘了。這丫頭出去浪了三個多月，不知道有沒有曬成煤球？”

“你還是想想該給她買什麽車吧！”封明湛抱著肩膀，幸災樂禍的朝她挑挑眉。

張了張嘴，陶然耍起了無賴：“誰說有了駕照就必須買車？陶育群有那麽多輛車，她隨便選一輛不就行了？”

“這個理由連我都不接受，能蒙的了你妹妹？老婆大人，做人不能太摳。”封明湛拍了拍她的臉頰，便拿著演講稿向外走去。

被男人嫌棄讓陶然心理陰影瞬間無窮大，憤憤不平的盯著他的背影說道：“我摳，我驕傲！”

為了是否給陶安安買車的事情，小兩口展開離婚後第一次激烈的辯論。

兩人一路吵吵鬧鬧，可一下車就恢覆了如膠似漆的恩愛狀態。

他們抵達宴會廳的時候，距離頒獎禮開場只剩十分鐘。封明湛一露面就被工作人員拉走對流程。

看著高大上的會場，陶然遠遠看到了程恪、榮深等相熟的身影。

就在她穿過人群朝他們走去的時候，竟被人半路截住：“陶然，不認識我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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